生于70年代中期的向进兴涉入陶艺已有十余年,但他对中国传统书画和当地文化的热爱则从小就开始了。元,明,清三代的繁荣给建水人留下了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除了朝阳楼,文庙,朱家花园,张家花园和双龙桥等一系列著名的古建筑之外,具有各朝代建筑特点的寺,庙,塔,楼,桥和民居遍布县城内外。从未进过专业艺术院校的向进兴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浓郁文化气息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八十年代末,艺术文化的传播还很落后,尤其是在建水这样的边疆小城,像字帖画谱这样如今随手可得的东西还十分难觅。为了研习书画,他跑遍了城内外的古迹,拓印碑,匾以供玩赏与临摹。十余年间,写书法和画画真切的成为了向进兴生活的组成部分。沉浸于书画艺术源于对传统书画的热爱,作为建水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陶艺自然也开始成为向进兴艺术生活的一部分。从1992年跟陶艺师严家禄在陶丕上写写画画开始,向进兴逐渐熟悉了整个陶艺创作流程,并迷上了建水陶这个表现传统书画的另类媒介。将喜欢的古书画装饰在自用的笔洗,茶具之上带来了更多的玩赏情趣。2002年至2004年向进兴开始深入学习建水陶的全面工艺。这一阶段主要是模仿“三王”以来的装饰风格,并通过实践全面了解和掌握建水陶的制作,装饰的基本技巧。这一时期的作品基本是以书发和白描绘画为内容。此后的一年间,向进兴对建水陶的“刻填-磨光”技法运用走向成熟,创作了一系列精致的陶艺作品,而水墨与重彩味的“陶艺绘画”语言开始显露。凭着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对陶艺的天赋,他很快便不满足用“刻填-磨光”语言表达书法与白描了。于是一种延续和超越“三王”先人的尝试开始了。
从泥料选择,配制起,向进兴独自操作陶工到陶艺师的几乎十二道工序;从失败到缺憾再到偶有“神品”出现,他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用“刻填-磨光”技法进兴水墨表现的陶艺语言。05年-06年的作品基本上是用陶媒介对古今名画进兴临摹,其中多是建水陶历史上未有的重彩作品,“陶艺水墨绘画”技法很快变得得心应手。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将古代名作再现于陶器之上的过程绝非一个简单的临摹过程,从纸张,绢本到陶泥的转换蕴含着对原作意境的心领神会,且不说其间的工艺难度,仅就最总的视觉呈现而言也是一种从新演绎的创造。
从07年开始,一批原创的作品出现了,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是《雕山为田》。这件作品描绘的是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元阳梯田。作品将传统的山水构图同梅瓶造型巧妙的融合起来,奔放的笔墨通过“刻填-磨光”技法在灰色的陶体上渲染出素雅的诗意情景。西南高原上的梯田风光如古人笔下的五行一般矗立于延绵的云雾之中,磅礴而神秘。这件作品凭借着对传统文化的领悟,运用“陶艺水墨绘画”技法对当下的本地风情作具体传统审美意味的视觉阐释,它标志着向进兴的陶艺创作走向成熟。对“陶艺水墨绘画”技法的驾轻就熟没有使创作风格趋向于模式化,相反,更多的探索由此获得了可能性。尽管向进兴着迷于用“泥火水墨”直抒胸臆,但他并没有满足于将陶艺孤立地看作笔墨的代替,而是致力于从陶媒介的水墨表现角度提升作品作为陶艺的审美内涵。在不断磨练“陶艺水墨绘画”技巧的同时,他还注意研究装饰与器型的搭配关系,营造陶艺作品的整体意境是最终的追求。
陶艺创作对向进兴来说是轻松和快乐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玩”。但这并不以为着向进兴的创作是封闭而孤芳自赏的,在热爱传统的同时他也十分关注当代陶艺的发展。08年的新作将平面绘画与空间雕塑融为一体。这些尝试在表面上显露出对“器”载体的突破欲望,但如果将他们同主流的“现代陶艺”作对比的话仍然可以发现其中的根本不同。在《枯藤老树昏鸦》和《青灯黄卷》两件作品中,我们强烈感受到的还是那种把玩于案前,床头的“器物”;他们既非“雕塑味”十足的“纯艺术”,也非充斥着“设计味”的“家庭装饰品”。《枯藤老树昏鸦》不动声色地将平面山水和三维小景融合在一起,以这样的观看方式进入马致远的诗意境界是我们未曾想到的。咋看那置于茶盘之上的《青灯黄卷》,或许会让我们想起”现代陶艺中的“超级写实”倾向。然而,当你在普洱茶的幽深香气之下中放下茶杯细细品味起卷上的笔墨意趣之时,先人们的闲情雅趣便悄然地充盈于此情此景。在这批游戏于二维与三维之间的新作,采用了多样话的陶艺手法,而始终贯穿于其间的是对意境的追求。正是这种源于传统文化血脉的气质使作品能够在技法综合的过程里保持着内涵的自足。当然,这两件新作绝非致力于桥接今人与古人的“灵媒”。毕竟那种在玄虚之间对祖先辉煌的追忆对当下的创造来说过于空洞了。向进兴的想法很单纯,他仍然是在“玩陶”只不过他想“玩”得更“野"一点而已。
向进兴的陶艺作品不仅是工艺品,更是艺术品。刻填出的水墨意境在火的炼造中延伸出艺术家的品性和才情,它们是独特的视角与思想。也是传统文化在当下的真切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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